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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末清晨，阿姨背著工具包來我家打掃。她圓圓的臉上總帶著靦腆的笑，灰撲撲的圍裙口袋里插著幾塊抹布，走起路來像背著殼的蝸牛，慢吞吞的卻很穩(wěn)當(dāng)。

客廳地磚縫里嵌著頑固的泥漬，阿姨像發(fā)現(xiàn)秘密寶藏似的蹲下身。她從工具包里掏出小鏟子，發(fā)梢隨著動作輕輕晃動，鏟子尖在磚縫里"咯噔咯噔"地跳躍。接著她突然跪坐下來，把抹布疊成小方塊，雙手推著在地板上畫大圓圈，從墻角到茶幾底，就像給地板畫年輪。

當(dāng)陽光爬到她后背時，深藍色的工作服上暈開了一大片汗?jié)n，像一朵烏云。我踮著腳遞上涼白開，她連忙擺手："不用不用，阿姨還得去張奶奶家?guī)兔δ亍?說著從圍裙兜里掏出舊懷表看了看，鼻尖上的汗珠在陽光下亮晶晶的。

打掃臥室時，阿姨整個人都趴在地上，拖把桿子像金魚的尾巴左右擺動。忽然聽見她"哎呀"一聲，從床底勾出幾個硬幣和紙團。她仔細數(shù)了三遍，把八十五塊錢卷成小筒塞給我："小管家快收好，準(zhǔn)是你上回玩過家家藏的吧？"

望著阿姨匆匆下樓的背影，我發(fā)現(xiàn)樓梯扶手上不知何時多出條雪白的抹布印，像條彎彎曲曲的小溪。窗外的玉蘭花輕輕搖晃，仿佛在給這個勤勞的身影鼓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