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風輕輕掀起我的白發(fā),智能輪椅載著我緩緩停在金色沙灘中央。今天是2066年6月18日,三天后就是我七十歲生日。遠處工作人員正在調(diào)試全息煙花,那些流動的光影像極了年輕時在太空艙外看見的星云。
忽然有銀光在浪花里閃爍,我彎腰拾起布滿藤壺的玻璃瓶。指腹摩挲著瓶口殘留的蠟封,記憶像被按下了重啟鍵——三十年前在月球基地發(fā)現(xiàn)外星微生物時的悸動,竟與此刻的心跳重合了。瓶中信紙上的鉛筆字歪歪扭扭:"等我長大要當科學醫(yī)生,做長生不老藥!"照片里戴紅領(lǐng)巾的男孩正對著鏡頭比耶,背后是母校那棵百年銀杏。
浪濤聲中,我仿佛又看見那個扎著歪辮子的自然課老師。那天她把我們帶到海邊,說每個愿望都是會發(fā)芽的種子。我認真畫了長生藥配方圖塞進瓶子,卻沒想到命運的浪花把我推向了浩瀚星河。
夕陽把漂流瓶鍍成金色,我添了張新紙條:"親愛的小朋友,我在火星培育艙種出了會發(fā)光的玫瑰,你要來看看嗎?"當瓶子重新躍入波濤時,成群的海鷗掠過云端,像極了當年航天器升空時驚起的白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