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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天上學(xué)路上，鋪滿梧桐葉的街道總像剛洗過臉的娃娃?？擅慨?dāng)傍晚菜場收攤后，菜葉果皮就像淘氣包似的滿地打滾。第二天清晨這些"小淘氣"卻又消失得無影無蹤，這個秘密讓我好奇得心里直癢癢。
那天鋼琴課拖堂，回家時月亮已經(jīng)爬上了電線桿。剛拐進(jìn)巷口，沙沙的響聲讓我停住了腳步。路燈照不到的角落里有團(tuán)黑影在晃動，走近才看清是位頭發(fā)花白的老奶奶。她左手握著纏膠布的老竹掃帚，右手拎著掉了漆的鐵皮簸箕，正把爛菜葉輕輕撥進(jìn)垃圾桶。月光順著她深紫色的頭巾流淌下來，在掃帚柄上鍍了層銀邊。
"奶奶，您怎么半夜掃地呀？"我蹲下來幫她撿起滾到墻角的礦泉水瓶。老人直起腰捶了捶背，皺紋里漾開暖暖的笑意："白天要照顧生病的老伴呢。你看這些塑料袋要是飄到小樹上，多像給樹爺爺亂扎辮子呀。"簸箕里的落葉沙沙作響，像在給她鼓掌。
原來奶奶十年前從紡織廠退休就開始做這事。她告訴我，有回看見流浪貓被玻璃碴扎傷腳掌，就決定每天來掃地。"我掃的不是垃圾，是大家回家的路呀。"她說著從布袋里掏出個舊水壺，擰開蓋時飄出茉莉茶的清香。
現(xiàn)在我常在天蒙蒙亮?xí)r看見煥然一新的街道，露珠在晨光里眨著眼睛，仿佛昨夜有位仙女來過。課間我和小伙伴成立了"護(hù)路小分隊"，用廢紙箱做了分類垃圾桶。每當(dāng)聽見掃帚劃過地面的沙沙聲，就會想起奶奶說的話：愛惜我們的街道，就像愛惜自己的書包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