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燈下的雪花像小精靈在跳舞,我踩著新落的積雪往家走,棉鞋陷進雪里發(fā)出"咯吱咯吱"的響聲。書包里裝著剛發(fā)下的數(shù)學(xué)卷子,那個刺眼的85分讓我不敢抬頭看天,生怕星星會笑話我。
路過便利店時,玻璃窗上結(jié)著白霜。我看見有個阿姨裹著褪色的紅圍巾,正對來往行人鞠躬:"能給孩子買點退燒藥嗎?"她腳邊的鐵盒里躺著幾枚硬幣。我攥緊口袋里準(zhǔn)備買烤紅薯的五塊錢,快步繞開這個奇怪的阿姨。
忽然"撲通"一聲,前面穿灰棉襖的老爺爺滑倒了。他的保溫杯骨碌碌滾到我跟前,熱茶在雪地上化出個小水洼。周圍的大人們都像被凍住了似的,有個叔叔甚至躲進了路邊的奶茶店。我的腳像生了根,想起爸爸說過街上騙子多。
"小妹妹能幫我扶一下嗎?"紅圍巾阿姨不知什么時候跑過來了。我們費勁地?fù)纹鹄蠣敔敃r,我看見她凍紅的手指在發(fā)抖,圍巾上還沾著雪粒。便利店老板這才拿著掃把出來幫忙。
"您不怕被訛錢嗎?"我偷偷問她。阿姨把老爺爺扶到臺階上,輕輕拍掉他大衣上的雪:"我閨女病著的時候,也有好心人送過退燒貼。"路燈照著她眼角的細(xì)紋,"日子再難,心里總要存著亮光呀。"
雪不知什么時候停了,月亮從云層后探出頭。阿姨的話像暖暖的姜茶流進我心里。我掏出那枚帶著體溫的五塊錢,放進她的鐵盒。原來再冷的冬天,也凍不住人和人之間的溫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