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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月末的午后，蟬鳴裹挾著暑氣在紗窗外起伏。我機械地翻著錯題本，數(shù)學(xué)試卷上鮮紅的分數(shù)突然化作荊棘，刺痛了蜷縮在藤椅里的我。風(fēng)掠過窗臺吊蘭的葉片，將初三的課本掀到《生于憂患》那頁，墨字在陽光下微微發(fā)顫。
記得去年運動會，我咬牙沖過三千米終點線時，膝蓋還滲著血珠。那時廣播站正放《追夢赤子心》，班主任把礦泉水澆在我發(fā)燙的臉上："疼痛是成長的印記啊。"此刻書桌上的臺歷突然簌簌翻動，我看見自己在深夜解出難題時畫的星星，在月考進步時折的千紙鶴，在百日誓師時寫的"直掛云帆濟滄海"。
梧桐樹的影子爬上練習(xí)冊，忽然想起《平凡的世界》里孫少平在礦井下的堅持。我伸手觸碰窗欞間漏下的光斑，恍然驚覺那些反復(fù)訂正的錯題，不正像運動會上磨破的跑鞋？去年栽的多肉不知何時爆出側(cè)芽，嫩綠的新葉正推開干枯的老葉。
我翻開新的筆記本，抄下顧城的"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"。臺燈暖光里，墨跡漸漸洇成振翅的蝴蝶。窗外的晚霞正在融化，而我的筆尖已開始書寫明天的晨讀計劃。遠處傳來悠長的鴿哨，仿佛在回應(yīng)書頁間沙沙的腳步聲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