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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上天賜給我一個妹妹，她不需要長得特別漂亮，但必須要有像清晨露珠般透亮的眼睛。清晨陪父親去菜市場擺攤時，她會主動幫客人裝袋；傍晚在巷口遇見拾荒老人，她會把剛買的橘子分出去兩個。這樣的她，就像爺爺書房里那盆吊蘭，不爭奇斗艷，卻始終帶著溫潤的生機。
要是妹妹讀書時總在中游徘徊，我絕不會拿“別人家孩子”來比較。但每個周末的黃昏，我會帶她去大學城的林蔭道散步。當看見抱著文獻匆匆而過的研究生，或是聽見辯論社成員在涼亭里激辯，她會輕輕拽我的衣角：“哥，那個姐姐說的量子物理好酷?！边@時我便知道，知識的星火已在她眼里點亮。
絕不會讓妹妹享受特殊待遇。周末全家人要大掃除，她得踮著腳擦自己房間的玻璃；寒暑假回老家，要跟著堂姐們?nèi)サ咎锢锇伟薏荨．斔罩コ鏊莸男∈治鼤r，我會攤開自己掌心的老繭：“瞧，這是去年幫爸爸搬建材時留下的紀念章。”
當她抱怨作業(yè)太多，我就翻開手機相冊——那個在建筑工地借著路燈寫作業(yè)的留守兒童，那個背著弟弟妹妹燒火做飯的山村女孩。清晨六點她揉著眼睛上學時，總能看到早餐鋪老板娘的女兒蹲在油膩膩的餐桌旁默寫單詞?！澳銜郎系呐_燈，”我說，“是多少孩子夢里的月光啊?！?
十八歲生日那天，我會送她一本《未成年人保護法》。但更重要的禮物是帶她去法律援助中心做志愿者，在那里，她會遇見被校園貸逼哭的大學生，碰到來咨詢勞動糾紛的打工妹。歸途的公交車上，她望著窗外閃爍的霓虹突然說：“原來成長就是自己撐傘?！?
不反對她刷短視頻，但我會悄悄觀察她的瀏覽記錄。當發(fā)現(xiàn)她收藏了科普博主講解三星堆的片段，就裝作不經(jīng)意地提起：“聽說省博物館新來了青銅面具，周末要不要去瞧瞧？”若是她整天抱著手機傻笑，我便在晚飯時說起表姐的故事——那個沉迷網(wǎng)戀差點誤了高考的姑娘，現(xiàn)在正在復讀班里咬牙追趕。
要是她臉頰飛紅地說起班上某個男生，我不會像姑媽審犯人般盤問。但會選個晴朗的夜晚，帶她去江邊看捕魚人收網(wǎng)。當銀鱗在月光下躍動時，指著漁網(wǎng)說：“感情就像這網(wǎng)眼，太密了會纏住自己，太疏了又留不住未來。你現(xiàn)在這個年紀，最適合織張能兜住星辰的網(wǎng)?！?
最后要告訴她，人生不是百米沖刺而是接力賽。就像我們家族相冊里那些泛黃的照片——曾祖父在戰(zhàn)火中守護私塾典籍，祖父用扁擔挑出父親的大學學費。而此刻她筆記本上工整的字跡，正在續(xù)寫這個關于堅持的故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