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我有一所房子,面朝大海,春暖花開。"海子的詩句像春天的第一滴露水,輕輕落在心田。站在礁石上遠眺,浪花在陽光里碎成細碎的銀屑,遠處漁船的影子搖晃著,把天空裁成深淺不一的藍。
潮水退去時,沙灘上遺落著星星點點的貝殼。我撿起一枚螺旋紋的貝殼貼在耳邊,風聲里夾雜著遙遠的汽笛。光腳踩在濕潤的沙粒上,腳印很快被新涌來的浪花填滿。海鷗掠過水面時,翅膀尖沾著的陽光簌簌掉落,在波紋上燃起細小的火焰。
傍晚的云霞總讓我想起美術課擠錯的顏料。落日把海水染成蜜糖色,浪尖上漂浮著細碎的光斑,像誰失手打翻的玻璃珠。書包里的習題冊被海風吹得嘩嘩響,數(shù)學公式和英語單詞都沾上了咸澀的海風味道。
當夜幕完全籠罩海面,對岸燈塔開始眨眼睛。我坐在防波堤上晃著腿,看月光在波紋上織就銀色的網(wǎng)。手機屏幕突然亮起,班級群里正在討論明天的隨堂測驗,而此刻我的掌心還攥著溫熱的沙粒。
漁家小店的燈光次第亮起,空氣中飄來烤魷魚的焦香。海風掀起校服衣角,遠處傳來渡輪悠長的汽笛。我知道明天又要回到堆滿課本的課桌,但此刻潮聲正輕輕拍打腳踝,帶來春天最初的消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