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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春的杏花簌簌落在竹簡(jiǎn)上，孔夫子用布滿老繭的手指輕撣落英。學(xué)堂里此起彼伏的哈欠聲，像初夏的蟬鳴般擾人。子路正用佩劍在案幾上刻字，冉有數(shù)著算籌發(fā)呆，公西華擦拭著祭祀用的玉璋，曾皙?jiǎng)t倚著廊柱撥弄琴弦。
"夫子，這年頭活著真沒意思。"子貢擺弄著陶罐里的銅錢嘆氣。孔子的目光掠過弟子們各異的姿態(tài)，忽然撫掌笑道："今日我們不論詩書，且說說諸君心中所愿。"廊下的麻雀撲棱棱飛起，驚落幾片粉白花瓣。
子路拍案而起，甲胄鏗鏘："給我三年，定能讓百姓驍勇善戰(zhàn)！"夫子搖頭輕笑："怕是百姓還沒出征，你先帶著他們占山為王了。"滿堂哄笑中，冉有慢條斯理撥弄算籌："若能治理方圓五十里，必使倉廩實(shí)而知榮辱。"夫子頷首不語，目光轉(zhuǎn)向擦拭玉璋的公西華。
"愿為宗廟祭祀的小相。"少年垂首低語。曾皙的琴聲恰在此時(shí)流淌而出："暮春時(shí)節(jié)，攜童子五六人，沐于沂水，詠而歸。"夫子眼中忽然泛起水光："吾與點(diǎn)也！"
斜陽為竹簡(jiǎn)鍍上金邊，夫子指著案前杏樹說："教育如同培育嘉木，需知每片新葉自有舒展的方向。子路的勇毅、冉有的務(wù)實(shí)、公西華的謙遜、曾皙的灑脫，皆是人間至寶。"蟬鳴不知何時(shí)止息，唯有春溪潺潺流過青石板的聲響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