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露珠還在窗欞上打盹,枕邊人發(fā)絲間飄散的茉莉香便已悄然鉆入鼻腔。我悄悄數(shù)著她睫毛投在臉頰的陰影,像在數(shù)算日歷上被幸福填滿的頁碼。廚房飄來煎蛋的滋滋聲,混合著收音機里斷斷續(xù)續(xù)的老歌,織就了最熨帖的生活背景音。
周末的游樂場總是充滿孩子氣的秘密。我們在旋轉木馬上追逐彼此忽遠忽近的身影,金屬欄桿被陽光曬得發(fā)燙,手心相貼處卻沁著涼絲絲的薄荷糖。過山車俯沖時她攥緊我的手,尖叫里混著藏不住的笑,恍惚間仿佛回到扎羊角辮的年紀,連空氣都泛著橘子汽水的甜。
巷口老槐樹撐起綠蔭時,她總會掏出繡著小雛菊的手帕。我低頭任她擦拭我嘴角的冰激凌漬,樹影在她鼻尖跳躍成金色的蝴蝶。菜市場大媽們揶揄的笑聲里,我們十指緊扣走過青石板路,竹筐里水靈靈的黃瓜還掛著晨露,稱桿尾端懸著的生活滋味沉甸甸的。
傍晚的海浪把夕陽揉碎成萬點金箔,口琴聲混著潮汐在暮色中流淌。她赤腳在沙灘上踩出歪扭的愛心,浪花漫過腳踝時驚叫著跳進我懷里。遠處漁船亮起星星點點的燈,像銀河墜落在海平面,而我們只是安靜地數(shù)著彼此掌心的紋路,直到月光將兩道影子釀成琥珀。